所有热诚的禅思者必须有条理地观察思维这个身体,直到他们完全洞悉这身体。在身体变得清楚明白以前,他们就自己个性上所愿意的,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加以观察,直到身体的某一特殊部位呈现一个‘取相’(禅思时自发地生起的影像),然后他们专注于那个部位,重复地在它上面下工夫并开发它。
‘重复地在它上面下工夫并开发它’必须作如是了解:当农夫栽种稻子时,他们在田地上工作,犁耕田地并栽种稻子。下一年,他们又在田地上栽种稻子。他们不会在空气中或半空中栽种稻子,他们只在田地上栽种,然后稻米自然会充满他们的谷仓,当他们重复地在田地上工作时,他们不必祈求:‘稻米,哦!稻米,请长出来并充满我们的谷仓。’稻米自然会倾泻而入。即使他们对它下禁令:‘稻米,哦!稻米,不要长出来,不要充满我们的谷仓。’如果他们已经完成田里的工作,毫无疑问的,稻米还是会长出来并装满他们的谷仓。
同样地,就像热诚的禅思者一样,就我们的个性所愿意的身体部位,或首先显现给我们看的身体部位,应该持续地予以观察思惟。不论如何,我们都不应该忽略或放弃这一点,重复地在它上面下工夫,不只是指经行禅思的修习而已,我们随时随地都要念住或持续我们的观察思惟,行、住、坐、卧,吃、喝、工作、说话和思考,我们随时都要全面地念住现前,这就是‘重复地在它上面下工夫’的意义。
一旦你已经把身体观察思维到很清楚明白,接下来你应该考虑,运用你自己有条理的方法,把它分解成不同的部份,把身体分解成地、水、火、风诸元素,并检查它,直到你真的以此观点视之。在这个阶段,你可以运用适合自己个性而设计的任何策略,但无论如何,你不能舍弃最先显现给你的原始参考点。当你正在这个阶段观察思惟时,你必须重复地在它上面下工夫并开发它,不要观察思惟一次,然后就任它一去半个月或一个月。内、外、前、后,一遍又一遍的观察思惟。换句话说,撤入内在以平息心意,然后出来再度观察思惟身体,不要一味地观察思惟身体或一味地平息心意。
当你已经用这种方法来观察思惟,一直到你已经完全洞悉身体时,接下来所发生的,就是顺其自然而来的部份了。心意必定会大规模的蕴集,而在它蕴集的瞬间,一切事物将随著蕴集,如同其一,整个世界不过是四大所成。在这同时,一个平坦如鼓皮的世界境相将会出现,因为整个世界有著相同如一而与生俱来的属性。森林、山岳、人们、动物……乃至你自己……最后都必将被铲平如一,伴随著这个境相,知见生起,切断所有心里的疑惑,这叫做:‘如实知见禅观’——清净内明,知道而且见到事物的本来面目。
这个阶段并不是终点,这是下一阶段,我们必须修习的起点,这也是我们这些热诚的禅思者所要重复地下工夫和开发的,以求精通和完成更高的觉悟,看着种种心态的臆测:‘这是我的……那是我’,是无常的;他们痛苦是因为执著的缘故——因为所有的元素(中译注:有情四大)自始至终都是如此:生、老、病、死,早在我们出生之前就生起、衰落。从无始以来,它们就是这个样子。但因为心意和五蕴——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的因缘——业已形成并标记所有的存在成为现状,历经生生世世,难以计数,心意已经被痴化成追随它的臆测,而非臆测自行附著于我们。当你正观于此,毫无疑问的,世界上所有的现象,不论是有意识或无意识的,他(它)们一直是这个样子——自行生起、衰落——就是这样。
所以我们认知,pubbe ananussutesu dhammesu ——‘前所未闻法’——这些活动规律(中译注:法性)从过去就一直是这样;即使没有人告诉我们,我们也知道他(它)们一直是这样子,关于这一点,就是佛陀为什么坚持说这是他所未曾从别人听闻,未有别人教导——因为在他那时代之前,事情就一直是这样子,因此我们可以知道,所有元素的活动规律必定是这个样子,但是因为心意的因缘,多生以来已经牢牢固著于所有这些事物之中,他们就随著臆测行动。心意已经被潜在的性向所克服,以至于愚痴到相信它们,所以‘有’和‘生’的状态,透过心意因缘的执著,就被产生出来。
热诚的禅思者,到了能够以事物与生俱来的本性去解析它,就会见到:
‘一切行无常,一切行是苦。’
心理状态的作用——亦即心意的因缘——就是无常,有情众生的世间是无常的,它就是这个样子。以四圣谛的观点来解析这些事物,做为改正心意的方法,你自己就一定会知道(中译注:即身观察缘自觉知),这些心意的因缘是无常和痛苦的,而你尚未觉察到它们是无常和痛苦的事实,正是你陷入心理状态的原因。当你真正见此真相,就会改正心意的因缘。你将会证知
‘诸行无常’。
‘没有永恒而持久的心理状态。’心理状态只是心意的因缘而已,就像海市蜃楼。至于有情众生,他们始终认为世间是恒久的,当你知道了两面,亦即有情众生就是这个样子,而心理状态只是心意臆测的因缘罢了,于是‘住地’,没有因缘相续的初心得到了解脱。
至于一切现象或活动规律无我(中译注:一切法无我)的教导,它们怎能是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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